那一把明黄的水仙
一
看书,我喜欢按部就班,生活中我常不按牌理出牌,而在阅读上,我保持了一个非常顽固的习惯。没有跳跃性,没有猜想,只想平静地面对铺展的一切文字,或者潜意识里期望在波澜不惊的阅读中,会有一些不带预见性的惊艳。
讨厌序,代序,楔子,之类。在一本书还没有开篇的时候,就有人絮絮叨叨告诉你下面将要展示的情节,或者还赠送其带有指点性的高见。
而我,在看书之前,总希望能够撇开别人的见解,一个人安静阅读。至于我能从中看到什么,那也只跟我自己一个人有关系。
其实:任何阅读,能够看到的都是自己所看到的,或说是自己想看到的。如果你能够从中看出一些别人未曾看到的东西,那么,只是因为你心中本来就有这些东西的缘故。
就像席慕蓉诗中所写、蔡琴所翻唱的那样:如果你不爱听,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联想到佛印与苏东坡间关于莲花与粪土的那场逸事。你心中有莲,看到的自然是莲。
二
在《可爱的骨头》里,我没有看到跌宕的情节,荡气回肠的气概,所有的,只是一个女孩安静的叙述,回忆,疑问和想念。充满着生活中可能的细节。
比如父亲通过游戏,告诉弟弟什么是“死”。(看到此处,泪朦胧。忽然就想起《漂亮妈妈》里巩俐用一只烧红的虾告诉“儿子”郑大,他父亲的死讯)
父亲自己却不能面对女儿的离去,他躲进书房,砸碎了装帆船的玻璃瓶,这个似乎仍留着女儿手心温度的瓶子。
面对苏茜无处不在的生活痕迹,每个家庭成员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他们每个人也都因此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那个充满爱心的勇敢外婆,在跟妈妈难得的散步时说:“说说话就得到了宝藏。”她认为,交谈不知不觉中使双方吐露出了真心话。
我却忽然想,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就是说,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感动和爱,也不妨勇敢地说出来。我们平时羞于表达自己的喜欢,对亲人,朋友,爱情,只是默默藏在心里。却忘记了,也许每一个人都在期待别人的认可,赞同、爱慕。所以我一发现自己喜欢悦目书吧里的某位朋友,便毫不保留地说:来,让我们拥抱。
尽管有着白条的嫌疑,可如果不是借此,我便不能畅快地表达我自己。
就像面对不喜欢的人事,我同样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对不起,我不愿意。
定要提一下的是,这部小说的作者艾丽斯·西伯德(AliceSebold)曾在1999年把自己大学时代遭受强暴的经历写成自传出版。
想到的是,中西方文化之间的距离。
在孙云晓、张引墨《藏在书包里的玫瑰》一书中,有一段楷体小字叫我难忘。作者说,听到我们有位女孩遭强暴后跳楼自杀的事件,中西方人士对此的反应截然不同。西方人的思维是:连强奸犯都留下她的性命,为什么她自己要杀死自己。他们最想不通的就是,生命是最可宝贵的,为什么有人会如此地不爱惜?——或许有点断章取义,而我想说的是,我们能够借此对西方观念进行管窥一豹,也未可知。
在作者介绍一栏里,最后一句是:“(她)现与丈夫、也是知名作家GlenDavidGold住在加州。”这句话,忽然叫我非常感慨。
封底的广告语里,引用了一些赞美之词,有来自普利兹奖得主的,有美国著名作家的,有知名媒体的。我个人理解,一是老美说话本来就比较夸张,二是翻译的时候也必然会带有译者的主观意思,三是既然是广告语···四嘛,我这么说,并不是说它经不起这些赞誉,同时也不是说,它一定很相称。
就像现在的很多小说,不告诉你什么道理,只把一些事实摆给你看。
至于到底要怎么看。爱山的爱山。爱水的爱水。
封面是我一直喜欢的蓝色。上深蓝。下浅蓝。中间一段是纯白的底,淡淡印着小小的屋顶,像我们想象中最温暖的家。“可爱的骨头”是凸印的效果,我像盲人一样一遍遍充满柔情地抚摸这五个微凸的方块字,却希望自己闻不到新书所散发的那股子叫人头疼的气息——这里或者有着非常多的甲醛,闻着异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