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一个领域像货币一样仍然牢牢掌握在国家手中,丝毫没有受到世界几十年私有化进程的影响。
20世纪80年代,英国首相玛格丽-撒切尔启动了企业的私有化进程,世界各国也纷纷效仿英国。全球企业私有化进程速度之快,涵盖范围之广(包括公用设施垄断企业、电信企业、邮政服务、铁路、银行垄断企业等),堪称人们所目睹的最惊人的潮流之一。既然政府垄断企业的私有化已经完成,(中国今天的“国进民退”反而是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重新“去私有化”),那么,现在是废除中央银行的时候了。为了未来的发展,现在我们需要有竞争力的货币,可以和国家货币直接竞争的货币,就像我们需要其他电话公司直接与国家电话公司竞争一样。
美国历史上,1837~1866年被人们称为“自由银行时代”(Free Banking Era)。当时的国家、公司、私有银行,甚至个人都可以发行纸币,那时是存在真正的货币竞争的。
现在,许多种类的新货币出现在了世界各地。世界范围内,4 000多个团体都根据不同的社会目的发行了自己的货币,比如说出现在日本的400多种用来支付养老服务的私人货币系统,再比如纽约伊萨卡的纸币系统伊萨卡时间(Ithaca Hours),人们利用它可以把自己的劳动时间换成等值的社会产品和服务。
这些“免费货币”还包括航空公司所发行的里程积分奖励,现在人们甚至可以用它来付电话费、出租车费、餐费、酒店住宿费,或者购买商品,即使你根本没有坐过飞机也没有关系。
此外,我们还有“替代货币”,比如现在发展速度的信用卡和其他交易手段。里程积分奖励券也可以被看做是替代货币,因为你可以把它们代替货币使用。(据 《经济学人》统计,现在尚未兑现的里程积分奖励券的总价值甚至超过了流通的纸币。)
在即将结束对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参观的时候,作者和妻子来到了位于普里奇欧尼宫(Palazzo delle Prigioni)的台湾展馆,它就在圣马可广场(Piazzetta San Marco)的附近。一进门就发现大部分地板上都有堆满了漂亮、饱满的白色大蒜头。后来发现,这是对一种新货币进行的宣传。作者被邀请进入了大蒜市场G-Mart,这里的G代表的是大蒜——被作为货币发行的有机大蒜——“2030年,它将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商品,因此会成为世界通用的货币。”——中国艺术家郑淑丽(Shu Li Cheang)说自己的设计是“与现在经济体系的一种对比,对货币价值和意义提出疑问”。现在我们还保存着几百张G-Mart的万元纸币,它们都可以兑换成有机大蒜。
现在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货币,有免费货币,还有替代货币,但是它们都只是政府发行的国家货币补充货币。这些国家货币垄断机构仍然没有受到挑战,但是这一情况不会永远继续下去。
分散化的最后一步就将是所有垄断之母——国家货币的私有化。要想实现这一过程,人们所需要打破的思维瓶颈就是,货币和汽车、冰箱、马铃薯、金子一样都是商品。
政府的货币垄断也出现了问题。货币垄断有着其他一切垄断所有的缺点:无论产品质量如何,人们都必须使用它,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还阻碍人们找到更好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某种需要,因为垄断企业是没有创新的动力的。
人们通常意识不到货币垄断并不比其他的垄断行业好到哪里去。18世纪以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经济学家们普遍认为,政府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建立货币制度并且发行货币。现在,这一普遍共识开始受到人们的质疑。
如果我们花点时间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就能很容易地发现政府将来仍然无法提供有效地货币。而且所有政府发行的垄断货币的购买力还会继续下降,而为此买单的还是民众:
● 1971~1991年,由于通货膨胀,德国马克贬值率超过了52%,而且这还是德国经济发展相当不错的一段时间。
● 同一时期内,美元贬值70%。
● 同一时期内,英镑的贬值率超过了84%。
● 1995~2005年,美元贬值33%
● 观察一下任何国家任何一段时期的货币,你会发现它们都在贬值。
为此付出代价的却是老百姓。我们每个人都为垄断货币的低效付出了代价。
前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在1990年的一次演讲中曾经说,中央银行“不适合于市场经济”,还说“中央银行制度简直完全属于20世纪”,而且在刚刚成立的时候,“中央银行被看做和用做政府融资的一种手段”。
很长时间以来,人们都说政府“只会印钞票”。现在,它们还创造了电子钞票。技术的发展大大推进了新的货币和货币系统的前进。
我们不知道货币制度将会走向何方,但是进行多种选择的自由似乎是未来的一个趋势。如果人们能够自由的开发新的货币系统的话,可供选择的货币种类肯定会超出我们现在的想象。
一个可喜得变化已经出现,那就是政府货币垄断已经开始受到了挑战。而且任何高通货膨胀率都将会加速政府货币垄断消失的进程,因为人们会无法容忍政府从我们口袋里窃取更多的财富。因此,国家货币的垄断势必会被打破。未来会出现多种货币:免费货币、替代货币,而且它们之间会是存在竞争的。
2006年卸任的前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曾经预言:“21世纪的货币将会回归私人化。”虽然他给出的只是一个大体框架,但是我仍然愿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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