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
尊重自然,是千古皆知的真理.于我的内心,对有些事情的顺从自然却近乎放弃梦想的一种迁就.张爱玲说“出名要早!”我想说的是“出名要早,谢幕也要早!”
在不是少年,也不是青年的时节,没有受到真理之光的直接照临,反映的光明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其余地方是淡灰的影子,一切幻想都是拉长而模糊的,使得真实的世界变得像一个人的世界.我在无实质的想象中,倏忽来去,睁着好奇的眼睛观察世界,一切都繁华似锦,光华灿烂. 如果说以前对世界美好的幻想是出于女孩的清涩无知.
那今天的幻想则出自于力求逃避真实的愚昧无知.我了解但不是看透了许多东西.原本以为心会长大,不想一些观念依旧,对完美的苛求未有丝毫放弃,见解在原地踏步,而且踩踏的力度日胜一日.我明白美好往往可望而不可及,但我还是惧怕面对世界的不美好.
我很清楚绿叶繁藏,花开似锦,衰老颓败都无可厚非.因为这是自然规律,但是我就是不愿看见留恋在枝头的残花败叶在风雨打击下慢慢烂在枝头,锈成干痂.就像挂在人手摘不到的枝头一个熟过了的柿子,在风霜中显出丑态而腐烂并放出恶臭.这种情形很可怕.像人,青春耗尽还要在风雨中蹒跚直到老态龙钟,充沛于胸的精髓已变的细微.风烛残年有若落叶辞枝,只好用三条腿走路,踩着脚下的白光,踢乱了白昼的构影.前方飘忽而迷离.等一阵风刮过,终于冥冥而灭.灵魂躯壳皆化为一丝青烟,散失,幻灭.这期间还有一张张被岁月雕刻的满是沟壑的脸-----悄无声息的自然变化让人战栗.
所以我一直认为,对于那些芳华绝代的女子来说,生的流光异彩,死也定要壮美.最好在风华渐逝时来个突兀的谢幕.缘起于美丽,消逝于决绝.如阮玲玉,梅艳芳,虞姬,三毛,林徽因,嘉宝(她没有英年早逝,但欣赏她繁华中转身而去的睿智).
这个世界能让人震撼的东西不多了,只有近乎悲壮的死亡,会让人在思考时多用些时间.梅艳芳在容颜未老的年岁将生命定格.走了好,走了干净.让人感泣的是她之所以走上绝路,就是因为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女性总是自觉自愿为感情倾注一身心力,男性却总在追逐的路上
想到黄阅的<<折子戏>>”如果人人都是一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还会不会有动人的演绎,如果人人都是一场折子戏,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还会不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我就喜欢无尽苍凉的意境.在人世的悲剧中体会深沉,尽管世界上更多的是正剧,闹剧,喜剧.热闹喧嚣是他们的事,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静自己的静.现代人好象是到了永远热闹忙碌的地步,奇怪的是寂寞无聊好象不但没有免去反而有增无减.让人不禁在想,现代社会就像一场为逃避寂寞制造出来的热闹,为逃避无聊制造出来的忙碌.
喜欢玉兰花.开,在乍暖还寒的时候,冰清玉洁的,占尽一时春光.败,在一夜之间,随风翩阡,全都飘落.悄然一片.所有的美丽与哀愁都在那份刹那的荼蘼中定格.
就爱做关于死的思考:一次又一次有意义的徒劳.
人生而必死,有人活的颓废,有人活的悲壮,更多的人活的平淡和厌倦.颓废或许是听天由命接受无意义,悲壮则是慷慨激昂的反抗无意义.厌倦则是既不接受,又不想反抗的心态.颓废者是奴隶,悲壮者是英雄,厌倦则是那种既不愿做奴隶又当不了英雄的人,那种骄傲的做不成奴隶,又懒惰的当不成英雄的人. 平淡则多了一分随性应天的闲适,少了一些愤事疾俗的闹腾.就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不求轰轰烈烈,只愿安享终年的日子.闲来看看英雄,奴隶,还有比自己忙,却终不知道忙些什么的人在滚滚沙尘中奔腾.
华丽中转身,需要对人世深刻洞察,敏锐领悟,要有舍得的气魄,要有面对人生的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