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佟佟的新作《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探讨了999朵玫瑰之后重复不下999遍的分分合合男女之事。这么难讲的故事,亏她黄佟佟宅心仁厚,聪明犀利,笔墨玲珑,讲得张驰有度,一波三折。就像自信的人不哗众取宠,相信生活真理的作家不故弄玄虚,而是让读者穿一双舒适的厚底平鞋,一步一步走在日子的驳杂中,进到现实的底蕴里。
我喜欢故事的起因,那么家常那么偶然。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对抗父母之后成了夫妻。在婚姻的轨道到试运行之后,一切就是惯性。稍微有点错位的就是男人更有情欲,女人更有说话欲。也相安无事。但吃了冷饮半夜拉一次肚子的事不难碰到,这个人偏偏喜欢坐在马桶上看点东西,偏偏那天急没有带书本进卫生间,偏偏摄影师老公的暗房设在卫生间,偏偏他出差回来摄影包放在那里。从不翻看老公东西的女人,为了在马桶上找点东西看,就近翻看了老公的照相机。
发现了惊天动地的秘密。天塌地陷。其实,那是老公和一个追他的女孩的告别演出,当时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至少老公是这么说的,似乎作者也是这么叙述的。为了结束的事,反而成了开始,大约这也是情场惯例了。
冷战。冷战推开了老公。老公要离开,还在犹豫。一个误会,正好给了老公一个顺水推舟的理由:离婚。女人也很爽快,似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但女人是怀着前夫的孩子离婚的。这个离婚,没有那么干脆。血缘、道义、名利、爱情种种纠葛在一起,男人在前妻和情人之间疲惫不堪。女人自己也有了一点似是而非的情感秘密。往前走,往前走,就像雨雪天开着一辆破车那么不舒适,还要堵在路上。终于,最后,男人才发现,艳丽新宝贝,不如朴素旧前妻。多么悲哀的证明过程。
唉,没有办法,男人在感情问题上,就像没有立体思维能力的某些女人买房一样,不看实实在在的样板间,无论多么三维的效果图都无法让她做决定。最后,老调重弹,是男人愧疚的回归,女人有分寸的接纳。一个天翻地覆的故事,庆幸的是,这是一个没有让四邻沸腾的故事,就像出了家贼失窃,旁人没有看到门窗破损一样。这为后来的回归减去不少尴尬。
好了,像一句经典话语:先到地狱走一趟,再坐着轻便马车回来。回到哪里,回到“现世安稳岁月静”,这才是“好”!男人这么想,收起他的花花肠子,女人也这么想,收敛一点求纯粹和完美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