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用我的热忱向那些已经高贵地奋起反击但还没有决定抗争到底的人们呼吁。我不是向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呼吁,而是向所有人;不是向这个州或那个州呼吁,而是向所有的州:起来,并且来帮助我们,和我们同舟共济。当这样伟大的事业危在旦夕时,有过多的力量参与总比力量不足要好。让我们告诉未来的世界:在冬天严寒凛冽的时刻,在只有希望和勇毅才可以脱离劫难的时刻,城市和乡村都被一个共同的危机警醒了,并且准备迎战和征服它。不要说数千人已经死了,要证明你们人数众多万万千千;不要祈求神恩摆脱艰难日子的负担,而是要“用你的行动见证你的信念”,那样上帝就会保佑你。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贵贱,祸福注定都要降临。无论远方还是临近,无论本土还是荒僻之地,无论富足还是穷乏贫困,所有人都会同样受难或欢欣。现在麻木不仁的心灵都是死的,在少数人可以拯救全部人并为他们带来幸福的时刻,那些畏惧退缩的人,后代子孙的流血会诅咒他的懦夫行径。我爱那些面对困难微笑的人,爱那些能从危难中积聚力量、经过深思熟虑让自己变得勇敢的人。只有渺小卑微的心灵才会退缩,但那些意志坚定的人,那些用良知指引行动的人,将会坚守自己的原则至死不渝。对我自己来说,我思维的脉络就像一束光线那样直接而清晰。我相信世间所有的财富并不能够打动我去支持一场侵略战争,因为我认为那是谋杀。但如果一个强盗闯进了我的家,烧毁了我的财产,杀了我或是威胁要杀了我,或者杀了住在其中的人,并且“在无论任何事务上都要约束我”、让我服从于他的专断意志,我能坐以待毙吗?无论做这事的人是国王还是平民百姓,无论他是否是我的同胞,无论是一个歹徒还是一支军队,对我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倘若我们穷根究底,会发现这些情形没有什么分别,也没有任何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决定,为什么有些情形我们应该施行惩罚另外一些却要宽恕。让他们把我称作叛逆并且迎接我吧,我对此毫不关心。但如果我要出卖自己的灵魂,向一个神智昏聩、愚笨麻木、固执己见、卑鄙无耻和残忍野蛮的人宣誓效忠,我会经受地狱一样的苦难。接受一个人的恩惠,这个人会在最后的末日向将要掩埋自己的荒山野岭哀号求助,并且抛弃了美国的孤儿寡妇和牺牲者仓皇逃离,想到这个念头也让我毛骨悚然。 这就是一个受难的时代,我们应该期待它的来临。我们所要奋力争取的东西,足以抵偿可能经受的苦难。如果我们只有面包可以裹腹,只有片布可以遮身,我们不仅应该满足,还应该感恩。这要比我们不应奢望的东西更多,也要少于上天还没有让我们经受的匮乏。……盐、糖还有华丽的衣饰,怎能同“自由与安全”这无价的福祉相比?几个月的生活不便,又怎能同世世代代朝奉进贡的奴役相比?受这种情感祝福的美国人,即便是最卑贱的仆人,比起纽约的托利党人也是一个快乐的人。他能够毫无抱怨地安享一小口食物,当他这样做了,他就能大口呼吸健康的空气而甘之如饴。他能够牵着孩子的手并且祝福他(她),而不会感到亏于父亲职责的清醒的耻辱。如果有什么理由让我过于热情地表达自己,那就是出于我一贯抱持的对残酷的人和残暴行为坚定不移的憎恨。同样,我也有一种对君主制的厌恶,因为它过于贬低人类的尊严。但是直到最近为止,我从来没有用自己的观点烦扰过别人,也没有在英格兰发表过一个字。我所写的是纯粹的天性,我的笔和我的灵魂相伴同行。我的作品我总是送给人,只为自己保留印刷和纸张的花费,有的时候甚至连这些都不要。我从来没有追名逐利,对那些了解我的人来说,我生活的方式是对我所说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