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货币经济生活中,人们很少依赖确定的人,每个人只依赖自身。婚姻关系仍然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相互依赖的形式,但货币使得人们可以随意更换具体的依赖对象。在前现代社会,人同他人的外在联系都带有人身的特点,货币经济生活结构使人的日常活动与其人身色彩——也就是其真正的身体自我显得不相干,人身自我能够推出日常关系,从而更关注自己的内在。人与人的联系固然极大地增多了,但人对他人的人身反而冷漠的多。
当千差万别的因素都一样能兑换成金钱,事物最特有的价值就受到了损害。
平等或自由的价值同金钱的价值一样,都是现代货币经济的产物。平等自由的价值同金钱的价值一样,最终不过都是纯粹的手段。
就身体感觉的性别差异而言,男人身体的性别感是一种行为,性别感在女人却是自己的身体本身。男人性只有在两性关系中才能实现,或者说需要女人才能实现,女人性原则上并不需要男人就可以实现自身。从性感觉上讲,女人需要的是具体的男人,男人需要的是抽象的女人——在性行为方面,男人可以觉得只要对方是女人就行,女人却要看对方是哪一个男人。
男性品质:男性追求的不是生命整体,而是生命的载体;不是灵魂的本身,而是灵魂的功能;不是存在本身而是存在的方式。女人比男人更接近存在,从人的纯粹性而言,女人比男人更是人。
人类这一物种是“终极性分裂”的存在,“这一物种的要素永远相互寻找、相互补充,绝不克服它们的对立面”。无论男人性还是女人性,最终都不过是“人类孤独最纯粹的形象”。就两性形式而言,孤独就是有限的生命的错误、误会、摩擦、冲突,终生不可能找到克服生命体的“终极性分裂”的感觉位置。
西美尔哲学诉求:如何恢复细腻感受事物有差异的魅力的能力,使主体灵魂保持高雅、独特、内在。
——西美尔《货币哲学》摘自刘小枫《捡尽寒枝》
书名源自一阕诗:“捡尽寒枝不肯栖”,取自苏轼的卜算子,全文如下: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惟见幽人独来往,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说起小刚的寂寞沙洲冷,大家应该熟悉一点,也取意此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