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我已经好久不读了,其中的性描写我记不太清了,不喜欢作者的人以这个来唾弃他,喜欢作者的人竟也有不能接受这个的,我觉得这些人是一丘之貉,至少在这一件事的是如此,他们对于性都没有平常心,而这是因为他们对于性缺乏起码的科学常识造成的,我说得这么果断,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就曾是这小山头上的一只貉,也许别人并非如此吧。
一个人可以一方面正义凛然,一方面诲淫诲盗,一明一暗,并行不悖,这样子的人太多了,可是有哪一个人将这两方面一同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呢。对于喜欢作者而又不能接受他的人,我真觉得奇怪,你喜欢与不能接受的东西相去太远了吧,你竟可以如此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不觉得别扭么。
这不能接受,是作者的错吗,是他不该如此吗,为什么不想想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呢。让一个小孩去玩火是危险的,那个盗得火种的人就是有罪的吗,为什么不试着让孩子长大而只去怪罪那个取火的人呢。
在《革命时期的爱情》里,那个×海鹰做爱的时候愿意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女志士在敌人的蹂躏下坚贞不屈,这就是革命对于革命时期的热衷于革命的人的扭曲。《黄金时代》里的做爱场面也无一例外的给那个时代扭曲了,不管是屈服逃避还是反抗,都无一例外的在那个时代的影响下背离了常态,我相信作者不会在他的文学作品里花那么多的笔墨写与主题无关的事情,至于读者是只看到了性描写,还是通过性描写领备到一点那个黄金时代的风貌以及生活其中的人的挣扎,那就不是作者所能控制得了的了。以文革为背景的书也看过几本,没有一本写得如此鲜活,他并没有说文革是什么样子,他只是说出了那个时期的青年的一种生活体验,藉此我再反过来想象那个我不曾经历过的时代,我发现那些直接描写文革如何如何的书都不能与之相比,那些光怪陆离的性描写肯定是帮了大忙了。
王二和陈清扬的性交尽管有许多是在露天地里进行的,可是真正亲眼目睹过他们的也就只有一头牛而已,他们能走到一起,也是拜时代所赐,他们本是正常的人,给变态的时代弄得有点走样,错不在他们,就算是今天的道德高尚人士也不会高尚到可以非议他们的份上,除非他们不干这事,可那也只能说明他们不正常或者超高尚而已,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干这事而缺乏这方面的科学常识,那就该补补课啦(在此强力推荐埃利斯的《性心理学》),别把自己的无知当成丑,涂抹在塑造了这样好的二个人物的作者身上吧。
镜子照见人脸上的脏,镜子是无辜的,为何照见人无知的书却有罪了呢,能当镜子来照的书可是不多的啊,砸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