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还是昔日的超级大国吗?
书中讲述了六个寡头的成长历史。记事跨越15年，从1985年戈尔巴乔夫推行"改革和公开
化"思想开始，到1999年叶利钦辞职结束。
书中记述的六个寡头原本散落在如铁桶般封闭的"完美社会主义"的各个角落，却在体制
分崩离析的时候崛起，积攒了大量的社会财富和政治权力，成为左右历史的关键人物。
他们远离权力中心的时候是大学教师、希望成为数学家的研究员、藉藉无名的开建筑公
司的商人……然而在权力变动时，他们逐渐成为旧体制的蛀虫和新体制的风向标。
这六个人分别的故事有着惊人的相同：善于在大变革时期大胆冒险；极其广泛的关系网
（红帽子）；套汇、利用进出口敛取财富、变相盗取国家财产……总之，他们不从事生
产，只从事"以钱生钱"的灰色活动。他们挖了旧体制的墙角，以此摧毁他。这是革命的
代价。反抗不存在道德上的干净。
要写俄罗斯这样一个巨大的变革是困难的。它太过于宏大。霍夫曼抓住了这些寡头，就
抓住了单个人与历史之间的脉动。这像是一本传记，又像是一本历史学的作品。霍夫曼
先在开头勾勒出了俄罗斯的计划经济和第二经济并存的局面，时代烟云迎面而来。接着
他开始讲故事。细节，那些以职业态度追求完美的细节让我们明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如
何利用非现金信用兑换成现金甚至硬通货"美金"，这里头种种操作让我惊叹。正是这些
细节给了"旧体制裂缝"的一个巨大特写。
这些"特写"般的细节，与霍夫曼不留痕迹的背景铺陈结合在一起，成为这本书最大的亮
点。记者的职业素养使得他的每一个信息都有信源，或者是某人说，或者是文字记载，
或者是对本人的访谈。这让他的叙述值得信赖。历史学家写历史多凭文献，而写如此切
近的历史，记者的职业无疑给了霍夫曼极大的帮助。无穷近的接近真相，是一个记者的
职责。这也许是本书清晰翔实的原因。
霍夫曼善于讲故事，他的第一章从一个普通俄罗斯妇女去乡间别墅的路上开始。从形式
上来讲，这是典型的西方新闻的"story"。很有趣，很好读。
最后的感慨：评价一个社会转型的成功与否是困难的。物质标准是否是唯一？意识形态
一旦从形而上层面过度介入了日常，会是怎样程度的破坏？这些是政治问题，也是哲学
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