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证经济理论的解释性问题和争议性问题
虽然《经济解释》是本经济学的散文集,但张先生开篇仍不忘按传统的模式那样,首先介绍“方法论”,所以张先生把《经济解释》的第一章便定为了“科学的方法”。“科学的方法”这一章在《经济解释》的全书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在这一章中张先生则更像一位哲学家,现在他正努力向他的读者传授着他的经济哲学。而这种经济哲学正体现了张先生科学的精神,这种科学的精神与态度则正是我们在学习和研究经济学问题时所必不可少的。
在“科学的方法”这一章一开始,张先生就给我们介绍了两种极端理论,一为特殊理论;一为套套逻辑。所谓特殊理论,即是特殊到只能解释一个现象的理论,这种理论是不具一般解释力。所谓套套逻辑,是指一些言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是错的,例如说“四足动物有四只脚”便是一个套套逻辑。这两种理论实际是无用的,我们应尽量避免走入这两种极端。但有时对特殊理论而言总要比完全没有理论好。正如R.Kessel所说,“没有任何理论在手,什么辩论也胜不了”。而对套套逻辑而言,我们有时对其加以一定的约束条件,它还是可以对我们大为有用的。张先生在这所举的例子是货币理论,他认为“币量理论被高手搞得千变万化,异彩纷呈,但归根究底,还是源于一个套套逻辑的概念。”
张先生是十分强调理论的解释作用的,他甚至认为“解释力重于斟酌对错”,但他并不认为这种具有解释力作用的理论将是一成不变的。恰恰相反,张先生更认同“可能被事实推翻的重要性”,因为,他认为不可能被事实推翻的理论是没有解释能力的,这样的理论是不可以被事实验证。
由此可见,张先生确是一个对待学问是十分严谨且极具科学精神的人,但《经济解释》中的解释之五——“套套逻辑外的不错理论”中的一些内容却又无法让我们认同这一点。在文中,张先生在对马克思的评价时带有极强的个人偏见,意识形态方面的作用竟一时让张先生放弃了他一贯所坚持的科学严谨的态度。例如张先生认为“最有名的模糊不清的理论,是马克思的《资本论》,”因为“马克思的理论从来没有人试用事实加以验证。”张先生在此的论证是毫无逻辑可言的,我们怎能说一个暂未被事实证实理论就是模糊不清的和毫无意义的呢?倘若我们用张先生自己的观点来反驳他则可说,事实推翻了他的理论,因为事实却是任何理论从它的诞生到它得到事实的验证是有一个时间过程的,谁能准确的说出这个过程是一天,是一年,还是一百年,更或是一千年呢?而张先生现在只不过等了一百多年,他就不愿再等下去了。其实在当根本的意识形态不同时,即使《资本论》是刚才发表的张先生同样也是会这么说的。另外当张先生谈到剩余价值时,他这样说道,“「剩余价值」究竟是什么?一些学者说是租值,一些说是利息,一些说是利润,另有一些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一回事,”“说来说去都不清楚。”真没想到,像张先生这样的大师竟也会像一个小孩一样为了一块糖果就同大人们撒起娇来了。他幼稚得竟然忘了一个最根本的道理,那就是,在冬天我们穿棉袄,在夏天我们穿汗衫,可无论我们穿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是同一个人的本质。
不过,如果我们避开张先生的个人偏见,“科学的方法”这一章对指导我们的学习和研究是十分有益的。正如张先生在文中指出的一样,“本书是为中国人而写的,我认为,科学方法论对中国人比对其他好些民族更为重要。”因为中国人始终是一个感性重于理性的民族,他们似乎更容易成为艺术家而不是科学家,就连张先生自己在谈论马克思时也不免感情用事。现在看来也许只有当感性与理性兼有才是一个民族成熟的表现,而科学的精神对我们这样一个更注重感性的民族而言又是何等的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