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流氓很眼熟
这本书以《金瓶梅》对西门庆的艺术描写为依据,在五个层面上用确切不移的论据阐明:《金瓶梅》中的西门庆确是明代流氓的典型。一是在性的层面上揭示西门庆是流氓。在《金瓶梅》中的西门庆是个色鬼,在性爱层面上他的流氓特性暴露无遗。二是在拉帮结派的层面上显示西门庆是流氓。举凡中国的大小流氓,善于拉帮结派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西门庆所结十兄弟,都是帮闲之辈,俱是势利小人。他们麇集在西门庆的麾下,极尽沾光揩油之能事。这帮流氓正是西门庆的社会基础,而西门庆则成了这帮流氓的头子。第三,《石说〈金瓶梅〉》从贪官污吏的层面上展示,西门庆是流氓气十足的贪官污吏。西门庆通过行贿,买通当朝太师蔡京,就轻而易举地由一介流氓当上了金吾卫副千户,开始了他贪官污吏的仕宦生涯。流氓型的贪官污吏,既是《金瓶梅》的独特创造,也是西门庆区别于其他贪官污吏的本色所在。第四,《石说〈金瓶梅〉》再从官商的层面上显示西门庆是流氓。他是官商。不过,这个“官商”并非通常意义下的“一身而二任”的官商,而是流氓官商。第五,《石说〈金瓶梅〉》在价值观、道德观的层面上揭露西门庆是道道地地的流氓。西门庆不甚读书,识字不多,连读个邸报还那么费事(第四十八回)。但西门庆自有他的价值观、道德观。他在奴才面前为主子,在主子面前为奴才,在衙门,在相府,他各有一套话语,雅得那么俗,俗得那么雅,似乎都各得其所。但这些都是表象,西门庆有他的价值观与道德观。在西门庆眼里,“(金钱)兀那东西,是好动不喜静的,曾肯埋没在一处?”因而不管碰上谁,也不管碰上什么事,他都舍得,都敢于并善于用金钱去砸。金钱是法律的主人,法律是金钱的奴仆,一切都是钱权交易,这就是西门庆的价值观。西门庆以这样的流氓价值观和流氓道德观“加速了一个时代、一个社会、一个政府的全面的堕落、腐败与崩溃。这就是一个流氓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