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杰出的建筑实际上都出自于动物,比如像蜜蜂的蜂巢和蚂蚁的蚁窝。蚂蚁天生就是建筑大师,它们能建造出让人类称奇的居所,那圆型的门拱就像计算机里的三维图形。但这里的蚂蚁指的是一个数量级的群体,而不包括个体,甚至是一小群蚂蚁。
生物科学家曾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将一小群工蚁放到一个适合筑窝的地方,出于本能,这些小蚂蚁会立刻动手建筑蚁穴。但当蚂蚁的数量小于一定级别的时候,这些忙忙碌碌的蚂蚁只会建造半个门拱,它们会反复建筑许多半个门拱,就是建不起一个完整的门。如果不断地增加蚂蚁的数量,在达到一定数量级别的时候,那些乱哄哄的蚂蚁突然好像得到了完整的建筑图纸,一下子变得有序起来,不一会,一个完整的蚁门就会完成。
从这个事例中可以看出,蚂蚁的世界也有类似知识管理的机制存在着,推而广之,其实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知识管理都普遍存在于世界的各个角落。组织知识一直是群体存在的基础,而组织的发展、变革也首先体现在知识的发展、变革之中。
知识分为两种,一种是个体的知识,一种是组织的知识,知识管理的第一步就是要将个体的知识转化的组织的知识。个体的知识必须与组织知识相接,或者转化为组织知识才能具有更大的社会性。每一个蚂蚁的本能中都有建造拱门的基因(个体知识),但在没有汇集成组织知识时,个体的蚂蚁甚至小群的蚂蚁是不具备建造完整蚁门的能力。
在美国“曼哈顿计划(原子弹计划)”之前,原子弹的所有建造技术与理论已经存在于许多人的脑海中,但个体的知识并不能最终形成原子弹这个实体。因此,“曼哈顿计划”本身就是一个知识管理的计划,它将理论、工程、设计、材料……等个体知识组合在一起,最终才换来了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从这个角度说,任何公司或者医院,在组织构建及实施计划时,最本质的东西并不是组织或者计划的本身,而是知识管理。彼得·杜拉克曾表示,下一个社会是知识社会,未来企业都将充满着知识工作者。而知识工作者犹如游牧民族般地逐水草而居,热爱工作但不一定热爱组织,哪里有知识可以追逐,哪里可享受成就感,就往哪里走。未来的人是独立而有个性的,所以他又说:“管理之道不在管人,而在管理知识。”
为什么一小群蚂蚁建不起蚁门呢?其实我们并不了解蚂蚁的世界,但从现象上看,尽管每只蚂蚁都有建造蚁穴的本能,但本能的知识需要被激发出来,很可能激发需要一个更大的群体。一小群蚂蚁并不具备完全激发个体知识的功能,因此,小群蚂蚁的组织知识并不充分,还不能拼出整座蚁穴的地图。
这就是知识管理的第二步,将隐性知识转化为显性知识,进而创造一个学习型组织。比如,文章与大脑里的构思完全是两回事,一个是显性思维,一个是隐性思维。不论是个体还是组织,隐性知识永远只是一种潜在的可能性,只有将它转变成显性的知识,个体和组织才能从中获益,而且转化的越充分,收益也就越大。因此,好的组织、好的计划,其实就是一个转化知识的好平台。
但这一步人比动物世界要复杂得多。组织要求知识存贮、共享,但许多人会有心理障碍,因为组织要求的东西,恰恰是他们被聘用或者重用的条件,许多人会担心分享知识会失去立身的根本,这就造成许多单位知识管理流于形式。我们不能像蚂蚁一样只许诺给大家一个完整的蚁窝,这样太笼统了,人需要更具体、更个性化的奖励目标。
知识管理的第三步就是创新,惟有创新才是永保组织活力的原动力。其实同一种群的蚂蚁,在不同的地点,它的蚁窝都是不同的,这是蚂蚁根据地理环境与建筑材料进行的再创造,就是蚂蚁群体在新形势下所做出的组织知识的变更。
那么什么是创新呢?创新其实就是知识的合理拼接。我们可以将知识想像成无数流动的基因片断,在自然的流动中,在不可控的情况下,任何两个基因片断都可以组成一截全新的基因链。有效的知识管理,就是要增加拼接的可控性,按照公司的需要任意拼接出想要的基因链条。
虽然我们将知识管理分成三个阶段来推动,但事实上这三个阶段并没有先后的关系,它们可以同步来做,而且同步推动时效果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