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带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心态读完《舞者》(作家出版社2007年6月第1版)全著《火卷》和《冰卷》的。在这部小说中,我看到了在当下几乎不可能发生的纯美爱情故事。高纯和金葵这对视舞蹈为生命的年轻人,就如同二十一世纪的新“梁祝”,海岩带给我们关于人类真善美的强烈的心灵冲击。但就文本而言,《舞者》存在着一些不能被忽视和原谅的“硬伤”。
比如在《火卷》中,金葵和周欣最初相识是在观湖俱乐部。其时,金葵是俱乐部的教练,周欣是俱乐部的会员,她们不可能一点儿都不认识,特别是周欣还经历了被“泼尿事件”。
但是故事延续到《冰卷》,当金葵以保姆的身份打入周欣的内部世界时,周欣和金葵竟然相互完全陌生,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这一点上显然有些不符合逻辑。
再如《冰卷》中,当金葵“卧底”暴露后,周欣在高纯面前亮出金葵与王苦丁的结婚照,高纯为此痛不欲生,认为金葵欺骗、玩弄了他,造成高纯与金葵之间的误解极度恶化,并最终导致高纯饮恨而死。在这一情节上,海岩犯了常识性错误。因为,在周欣出国的数十天时间里,高纯与金葵这两个好不容易厮守在一起的知心爱人,应当是无话不谈。在被拐卖过程中发生的一切,金葵必然会、而且应当向高纯表白清楚。然而,在海岩的笔下,高纯与金葵两个人竟然相互“隐瞒”了那些见证了纯真爱情的关键事实。这在现实生活中,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误会”。
又如金葵面对周欣的“扫地出门”,一面是软弱的妥协,另一面是“千言万语只留在心中”的不甘,这些与金葵的个性完全不符。金葵为了爱情,可以“背叛”家庭,甚至在被拐卖过程中为逃生而两次视生命安危于不顾,因而为了高纯,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然而,在海岩的故事里,金葵出人意料地服从了周欣的辞退,听从了命运的安排。按照她的性格推断,她肯定应当采取激烈的反抗措施,把真相告诉周欣,并且不惜一切代价跟高纯在一起。海岩在这一细节的处理上,“硬伤”太过一目了然。
海岩是一个以“悲情”打动读者的作家,他把“梁祝”式的爱情展示给人看,并且最终以“两只蝴蝶”式的结局让读者唏嘘落泪。但这部作品里的爱情叙事,给我的感觉是做作多于自然。海岩似在吃力地、刻意地编造故事,把小说写得太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