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书俱老”的出典应是唐代书法大家孙过庭的《书谱》:“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如少。思则老而逾妙,学乃少而可勉。……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这里,“书”是指书法,“老”是指老成、老到、老练、老辣。
然而,我们就取常用的字面义项,释“书”为书籍,“老”为苍老,那意思也很好。李先生和此书编者严晓星就是这样用的,且看李先生《跋》所述:“书名《人书俱老》,似有沧桑之感,感叹之意,其实不妨看做仅仅叙述事实。……书伴着我老了。书厮守着我,相依为命。在暮色苍茫中,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聊些什么。”
当然,从全书内容来看,“人书俱老”中那个“老”字的另一意义,李先生也完全当得起:一种融和贯通的澹泊化境,不完全是为文的,更是为人的。听李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聊”,得以看到一个“人”,是比起“文”——他书中的文字、史料,要更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