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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审判》中感受卡夫卡

书评人:韩磊 2007-07-09 17:30 赞[0] 收藏

  迄今为止,没有哪一篇小说能比卡夫卡的《审判》对我起到更大的影响力。不说它那经典的现代小说的开山特征,单就阅读这本小说而言,它能带给我的入迷的幸福,使我久久不能忘怀,而且每隔几年,我便要读它一遍,有一年,我敢肯定,我几乎每个月都在读它。

  《审判》是一个能在阅读中真正感受到愉悦的作品,这种愉悦是什么呢?我的经验告诉我,卡夫卡几乎是一个在个人经验上最准确的作家,他在那种最准确的方式上讲述了一个完整的虚构故事,因为准确,所以我们在荒诞的整个故事里,接受了它的每一个细节,我们可以互相承认,一旦一个人在说话时,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那我们就一直听下去,因为这种讲述,几乎就是人生本身,比影像更真实,比记录更原始,真实比生活本身要更加可靠,但《审判》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审判》是一个让人心悦诚服的故事,一个叫K的人,被逮捕了,从这一个强制的起点开始,起后他的每一个环节,都自然开展,但你同时已经看出,所有的事件都是不可能的,都是臆造的,但它因为百分之百的忠实于个人经验,你相信K是只能那么做的。

  但是,假如读者以为卡夫卡,只能在这种异化的题材下去描述他的生活感受的话,那你就错了,因为卡夫卡,有时在他那明显有些阴郁的叙事中,跟我们不厌其烦地交待了几桩调情的故事,这几则与K有染的包括莱妮,布尔斯特纳小姐等在内的女人与K的戏剧性的关连,可以令我们在阅读中始终确信,K除了在审判之外,他有主动性,而且这种主动性,并不使他显得坏。好与坏,这在《审判》中原本是不会出现的一种判断,但在整部小说的深处,却一直纠缠,因为我们无论是通过律师、法官、画家和被告,我们会意识到审判不是哪一个人的事,甚至也不是这个社会的事。卡夫卡,拥有将审判完全孤立的能力。

  在全世界,似乎只有卡夫卡,准确地描述了司法和制度,除了在那种象征性中书写着制度的荒诞之外,我们必须认同社会是按照大多数人的意志去运行的。即使有着不公和耻辱,那也是公共的,全体的。K的悲剧,仅仅在于他一直在忙碌,寻找并努力认同它其实是拒绝的现实。他是他自己的对立面。所以,即使无耻的画家,在谈到法官那肮脏龌龊的形象时,他仍然可以将其亲切地称为朋友,其实他们也是读者的朋友,因为我们在阅读时,似乎在体验着与K相同的命运,但在整部小说的远处,你得承认,你并不是K,不仅不是K,甚至是你不想成为K,因为那是愚蠢而消极的。《审判》的荒涎是戏剧性的,但它不是私人性,它是一个公然的假设,它是二十世纪第一部使人显得绝对被动的作品,它书写了一个二十世纪处境最艰难的人。

审判(全译插图本)/名家名译世界文学名著文库

作者:卡夫卡 著,钱满索 译

出版社:中国戏剧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6-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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