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艾柯绝对是个怪才,他既是哲学家、符号学家、历史学家,也是小说家、专栏作家。一边写着艰深的符号学论文,一边却在大众传媒上插科打诨。十年前,艾柯家里已经有三万册藏书——这些书是他灵感的源泉,却是读者的阅读屏障。国内曾有几本艾柯的小说出版,但都应者寥寥。正因如此,《带着鲑鱼去旅行》在知识界的热销就成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让人看得懂的艾柯,还是那个艾柯吗?
《带着鲑鱼去旅行》是艾柯在杂志上所刊部分专栏文章的结集,他在其中插科打诨,天马行空,装疯卖傻,极尽夸张,大行讽喻嘲弄之道,充分展现了艾柯性格中轻松,甚至是调皮的一面。如他所说:“作为魔鬼之王,我来自黑暗世界,用熊熊燃烧的罪恶火把照亮了每一个上等人。”
“鲑鱼”是个文字上的道具,艾柯把它拿来,装进了酒店的冰箱,骂的却是酒店房间里的高价酒水。接下来,有幸成为他笔下暗箭的靶子的,还有效率低下的官僚制度,飞机上的劣质饮食,美国的铁路系统,纽约的出租车,狼心狗肺的图书馆,球迷文化,电报、手机、传真机等现代通讯工具,加上无数刺激消费的奇淫巧技——从“无敌防呼噜表”,到“男子浴室贴心宝”——他统称为“废物大全”。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的翻译,除了信达雅的基本之外,译者在将一些游戏文字移植到中文语境时,并没有硬译,而是选择了相应的中文元素。翻译中有“隔”与“不隔”的说法,本书的翻译做到了“不隔”。
但笔者还是要指出,译者在翻译上确也有不少小的疏漏。如:“I have the impression I was entering a foreign legation in Peking during the Boxer rebellion.”书中译文为:“我却以为自己撞见了义和团之乱时被困在北京的外国公使。”显然,enter不等于run into,在这里不是“撞见”的意思,而是“进入”。legation是“公使馆”的意思,而不是“公使”。正确的翻译应是“我感觉好像进了北京闹拳乱时的某个外国公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