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18日
想要读懂后现代小说是件十足的难事,像《狂欢节》这样解构意味十足的更是费劲,再加上那些十分遥远的种族群内的狂欢习俗的设计,许多人误读它也是情理之中了。
尽管在特尼达立这个种群关系复杂又远离现代社会的地方,种族问题似乎是相当关键的因素,而事实上这些不过是个背景,把它作为作者试图引发我们对种族问题的深思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艾杜斯看上去可以算个主角,事实上是大配角,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大地族人的“叛逆分子”代表他完全可以变成一个普通的美国公民或者中国小伙,绝不影响主题。
那么罗伯特=安东尼到底想说些什么?仔细考察小说脉络时,真正的意图似乎逐渐明朗。作者想表现的,是若干种当代人的精神困局以及在现实中无法反抗的妥协。弗莱彻、劳伦斯、雷切尔就代表这三类:不满于现实由挣扎无力者、潮流的主流精英以及以疯狂反抗现状者。
劳伦斯年纪轻轻便融入主流上层社会,事业有成,也不乏倾心献爱之人,大家都知道他的成就,他也是顺应时势的弄潮儿,春风得意马蹄疾,他的狂欢完全是再正常再普通不过的放松游戏,一切那么自然,那么和谐。
弗莱彻生活在浑浑噩噩中,有事业上的抱负却难以融入大众思维,有情爱的渴欲却害怕真正的表示,他接受当前的平庸又难以舍弃对雷切尔复杂的感情,自然地狂欢节成为他渴望重新成为自己的机会,可是现实仍然冷酷:劳伦斯不是他希望的伴侣,雷切尔依然像以往一样迷失,因为他无力改变自己,也无力改变别人
最悲剧性的莫过于雷切尔,这位弗莱彻的二表姐,童年的遭遇已经够不幸,弗莱彻的无能或曰非能则一次次摧毁了她的希望。长久的失望对弗莱彻来说是无力与认输,对雷切尔来说却是要烈性的反抗,于是在一个个情人那里寻求麻醉,在狂欢节上一贯的放纵,尽管如此,她仍希望弗莱彻带给她最后的安慰,可是失败摧毁了幻梦后她更加无法解脱,艾杜斯不过是她无法解脱的可卡因罢了。
不要误会什么信仰,什么性欲,狂欢不过是个幌子,面具的背后是无力超越自我的烦躁,是现代人愈加清醒的明白自我的软弱却无力挣脱的现实,而这些,与种族、性欲和信仰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