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这里集中了朵云轩所藏的三十种残缺不整或题记行文失佚漫 漶的造像记,朝代多为魏、齐、周三朝。有具体可考年代的十种,多数为无法确定纪年或准命名的残石书法,在编排顺序上也打破了年代的先后次序。然而这样的组合就像一幅残破的造像记历史图卷,无意间将各种时间段、各个不同地域分布的造像记放在一,不级为我们提供了文字嬗变的图表,还使人们似乎能陷地感觉到一种线索——造偈记风格史的演变。而且这种有价值的串联更隐念咩 一层意义:它们为我们拓展了书法上的文视野,即在一个物定的时段内,由于统乾的提介加之宗教信仰的虔诚与热情,在我国北方地区那种自上而下热的造像拜佛行为,无意中让各阶层的人们在或是精雕细琢,或是荒率几笔的创作中流露出自己的智慧。同时,无论这种技术上搂精与精的差别有多大,但造像书法在风格样式上的趋同性还是显而易见的:那蕴涵于其中的与帖学意味迥然有异的奇情妙趣跨越历史的进空,依然如此清晰地跃然于我们眼前。正如赵之谦在《章安杂说》中所说:“六朝古刻”妙在耐看,猝遇之,鄙夫骇,智士哂耳,瞠夫半日,乃见一波磔,一起落皆天造地设,移事不徐。”可见,这种在碑 学中表现出的奇形怪状确是对帖学典雅堂皇的士子风范的一种冲击。
根据编入本册的造像记所表现出的大体书风面貌,大约可有以下几种类型:
一、散逸型。类似于《石门铭》等,体势开张,如仙鹤展翅。笔画粗细较为一致,如一捺极长且无波磔。以圆笔为主,含内敛之致,结字大小反差极大,一如仙人卧松而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如本册中第十六、十七和二十页的造像残石,就是比较典型的散逸型作品。
二、天真型。方笔为主,间杂圆笔。单个字的造型极为奇特反常,随意布局,不拘常法,极富幽默之趣,一如孩童撒娇于慈母之怀。此类造像记的写手和刻手一任放纵其情性,天真情趣溢于外表,由于笔画用双刀切入,尚含蓄可观。如本册中第五(下)、二十三、二十八和三十二页的造像记,就是比较典型的此类风格作品。
三、欹侧型。单刀切入,露锋为主,不计工拙,不求平稳,不布章法,如村姑俗夫任情恣性率意而为,一派乱头粗服,全无礼仪可言。此类造像记信物刻来,不乏俚俗之情,应是民间刻工而为。如本册中第十(上)十九页的造像记就是比较典型的欹侧型作品。
四、方正型。双刀切入,言圆兼具。纵有行,字的大小变化不大,既有雄强刚健之美,又不乏婀娜妩媚之姿,属于北朝造像中的主流形态。如本册中第八、三十一页的造像记诬蔑不是比较典型的方正型作品。
五、典雅型。写刻均较为精致,有界格,精书法,非一般刻手所为。如本册第十四页的北建德元年(五七二)《昙乐为亡侄罗睺造像记》,风格类似《张黑女碑》。笔画间的动感 与造型都不乏可观之外,体现出北朝晚期造像记已极具“书法性”,而不像早期作品在制作上的草率,或在点画处理中只是简单地以横平竖直来对待。又如第二十五页北齐武平三年(五七二)《逢苟造像记》,此造像记虽在点画上不及上述造像记精到,然而整体风格较为统一,体现出宽博疏宕的气息。虽是单刀,然在笔画结履处往往复刀,故既露 且藏,且体势上斩圆弧形特点也比较明显。故此两件均可谓是不可我得之佳品。
虽是小小的一册造像残记,亦可看作是一部造像记书法的风简史。造像记在制作上的精率,以及较为墓志更多的天性流露,都已在此一一体现。这里最后补充说明一点,其中的不少异体字,也正反映出凡夫俗子由于知识所限,匆忙造字而带来的混乱结果。读者在临写、赏析中也可一一辨明,如戴、膽、延、姨、尼、为、离、昙等,还有一些已无法辨识,则属于专门文字工作者的识别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