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褚遂良(公元596~658年),字登善,钱塘(今浙江省杭州市)人。唐代杰出书法家,与欧阳询、虞世南、薛稷并称“初唐四大家”。其书法中年刚健宽博,晚年圆润俊逸,对同时代及后世的书法影响深远,被尊为“唐之广大教化主”。传世作品有墨迹《大字阴符经》、《倪宽赞》、《临王献之飞鸟帖》、《临王羲之兰亭序》等,而公认可靠的均为碑版,仅有《伊阙佛龛之碑》、《孟法师碑》、《房玄龄碑》、《雁塔圣教序记》四件。
要探究一位书家的风格与成就,首要的任务就是明其渊源。
关于褚遂良的师承,历代记载基本上集中在虞世南、史陵、王羲之三人身上。如果将褚遂良的四件可靠作品与上述三位书家对应起来,可以发现,虞世南所给予的可能更多的是观念上的熏陶,王羲之更明显地作用于其晚年书风,而史陵则因史料的过于匮乏,成了一谜。褚遂良中年代表作《伊阙佛龛之碑》与《孟法师碑》的用笔方式,无疑归于北朝一脉,而其独特体貌似应另有所据。《书后品》记载:“褚首师虞,后又学史,乃谓陵日:‘此法更不可教人。’是其妙处也。”因此,“此法”无疑是褚遂良中年书风的秘密之所在。如果充分考虑史陵在其学书过程中的重要影响,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伊阙佛龛之碑》与《孟法师碑》的风格特征直接源自史陵。史陵的作品固然无考,但刻于隋仁寿元年(公元601年)的《岐州舍利塔铭》(公元1800年出土),却一直令我这样设想:这就是史陵的书法。因为这件作品的体貌特征,与《孟法师碑》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相似。遗憾的是,这件作品也是刻石。
关于碑版“写手”与“刻手”的关系,在今天已成常识,所以不妨把探究的视线转移到那件备受争议的《大字阴符经》。沈尹默先生认为:“此经结衔为起居郎,与《伊阙佛龛碑》正同,知必贞观十年以后、十五年以前此五六年间所书。其字体笔势亦与《伊阙))为近。《伊阙》既经镌刻模拓,笔画遂益峻整,少飞翔之致,杂有刀痕故尔。”尽管台湾李郁周先生曾作全方位考证《大字阴符经》非褚遂良所书,据称已成定论,但我更愿意相信沈尹默先生基于“笔势”所作的直觉上的判断。至少,因此而使魏徵对其中年即“甚得王逸少体”的称誉有落实处,因此而能理解其中晚年书风的强烈嬗变,也因此使我们对《伊阙佛龛之碑》能“透过刀锋看笔锋”。
综上所述,史陵所传的“此法”,就是以北碑为体、“二王”为用的集成南北书风之法,这也是解读褚遂良《伊阙佛龛之碑》的不二法门。明乎此,才可能对《伊阙佛龛之碑》拙中媚、媚中拙的审美内涵有精深的体认和把握。
《伊阙佛龛之碑》系唐太宗第四子魏王李泰为其母文德皇后长孙氏死后做功德所刊。篆额题“伊阙佛龛之碑”。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刻于河南洛阳龙门宾阳中洞与南洞之间。碑文纪年署名今已风化剥落,据欧阳修《集古录》记载,由中书侍郎岑文本撰,起居郎褚遂良书。为目前所见褚遂良楷书之最大者。传世墨拓以明代何良俊清森阁旧藏明初拓本为最善,拓工精良,字口如新,曾经清代毕泷、费念慈等递藏,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今原色影印,以飨广大书法爱好者。